可他知道她在发小脾气。
“你不下车吗?”池瑾朝着他喊。
江衡突然觉得前天早上的脑残智障等词语当真是符合他的。
他拔了钥匙就下车,又被转回来的池瑾虎着脸提醒车窗没关,他愣神,反应了半秒才重新回车上,关了窗顺便拿了把商务伞。
幸好他接下来的表现不再智商下线,黑色的商务伞撑下两人绰绰有余,江衡提着池瑾的小花伞,一点不觉得和周身不搭,自然而然地和她一起进入小区大门口。
“我最近一段时间住在我妈妈这里,她和我的继父在一起,是个很温柔的人。”池瑾看着小区里的万家灯火,笑容里多了一丝怅然。
现在的一切会变成一场虚幻的梦,不过,在这个梦境里,她又是满足的。
“你现在住在哪里?酒店?”她轻声问他。
江衡握着伞骨的手一紧,应了一声:“我来渠安市是为了参加一个产品上市活动,暂时住在酒店。”
“那你会离开这里吗?”
他能感觉到她正偏头看他,视线灼灼,烫的他突然不敢对视。
“唔,怎么问这个?”他勉强开口。
那道视线转开,人行道上安静的氛围突然朝两人的周围蔓延。
江衡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明显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试探地补充了一句:“我所在的花源市距离这里不愿,我过一段时间也能再来?”
说完,江衡觉得今天的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池瑾和他认识时间不到半天,他竟然会产生为了她放弃自己的行程,抛下一切的衝动。
江衡闭了闭眼,在脑海里告诫自己要理智。
“可是我不想当你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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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瑾轻巧的一句话,轻易把他刚刚聚拢的理智打碎。
江衡的喉头髮紧,步子骤停。
雨水打在伞顶的声音渐渐转大,淹没掉其他的嘈杂,他看着她,两个人因为伞面的距离离得很近,近得他似乎能听到她的很轻的呼吸声。
他说:“我还有工作,我还有公司,我还有责任。”
池瑾的睫毛颤了一下,伸手去揉眼睛,江衡以为她哭了,不知所措地心臟骤缩,却发觉她当真只是揉了下眼睛,收回手的下一秒噗嗤笑出来。
“你怎么说的我们要放下一切去私奔一样?”池瑾简直笑哭,“我的意思不是要你去放下坚守,选择和理念背离的歪路!”
池瑾咬咬下唇,急的想立马告诉他实情,可限制还在,她违规可就失败了。
江衡不懂她怎么说完就闷着头往前走,几跨步走过去,连忙把伞打在她的头顶。
“江衡,你不是很聪明的嘛!”你可是有能力和主神谈判的男人,这都三天了,竟然还没发现这里根本不是真实的世界?!
江衡一脸懵懂。
池瑾这是在和他打哑谜?可这个难度似乎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池瑾转头看见他故作高冷的一张脸,只想打他!
直到把人送到楼下,江衡的脑筋都没转明白她所谓的谜底是什么,不过在分开之前,他还记得脑子没坑地留下她的电话。
“明天中午,市中心的德厦大楼,你要来陪我吃午饭吗?”池瑾还在怄气,只是抓着背包链的手指扣紧了。
江衡看出她指尖泛白没点明,点头说:“十二点整,我去接你。”
这个答案总算让池瑾满意,她咬咬下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门,又转回头来看他,彆扭地说:“那我回家了,你,你不能忘了给我打电话。”
江衡:“好。”
初见时候的池瑾是一隻恣意流转的小精灵,可这一会儿,小精灵露出尖尖的小爪子,并不凶,却露出刁蛮的一面。
可无论是哪一面,他只感觉到欣喜。
***
回到酒店,江衡洗完澡换上浴袍,半满的香槟酒杯绕在手指间,他想了想,拨通了助理李唯的电话。
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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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响了三声,很快接通。
“帮我把明天下午订好的机票退了。”江衡把高脚杯放在桌子上,说出口的瞬间,心臟慢慢降落在实处,可另一种缥缈的自责感却缠绕上心头。
另一头的李唯沉默了半秒:“江总,您突然留下是因为公司业务方面的事情出了问题吗?”
李唯跟了江衡好几年,熟悉他的做事方式,没有大事,他很少更改早定下的行程。
“不是,只是有点私人的事情。”江衡电话里的声音平静无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口突然跳的厉害。
“那您能给我一个回来的大致日期吗?公司的重要事务还需要由您决策。”
江衡揉了揉太阳穴,隔了一会儿回答:“一周之内。”
李唯和他之间只有公事,得到答案,电话很快挂断。
江衡睁眼看着面前的酒杯,脑海里突然响起池瑾今天说的话——“可我不想让你离开呢?”
他感到很头疼。
今天一场邂逅,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像是一个梦境。
他花费一整个晚上,和一位刚刚认识的女孩吃饭逛街,甚至陪着她回家,这种行为是他从前从未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