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出的动静这般大,张元的邻居却再没有打开房门看上一眼,楼上楼下也并无丝毫动静传来。
这栋楼里住了一群和张元相差无几的男性青壮年,但这一刻他们在盛喜蓉眼里却只像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行尸走肉。
欲望值低到极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盛喜蓉明白自己无法指望他们,好在楼下有二十四小时值守的保安。如今因政策原因,物业公司内部无保安团队,必须花钱去有营业执照的保安公司聘请专业保安人员。
保安公司的营业执照由公共安全管理局的综合服务部门核实发放,很难说这里面没有利益勾结。
只同时这项要求也在一定程度保障了小区保安人员的个人素质和相关战备执勤能力。
盛喜蓉转身朝楼下衝去,她跑的太快,下楼时余光只见一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从楼下上来,速度极快地同她错身而过。
盛喜蓉正在心里感慨有一双大长腿的好处,那人却在经过她身边时,一伸手,拎着她迅速朝上移了好几个台阶。
她就这样双脚离地,被人像拎猴子似的轻轻鬆鬆拎上楼。
好似动作倒放,转瞬,她已重新回到张元家门前。她双脚落地,站稳后,只
身旁的高个男人转身面向铁门,打量片刻,一脚踹去。
门应声而开。
盛喜蓉未及回神,男人已侧身,略垂了眼睑看她,嗓音低沉地说:「门开了。」
嗯……门确实开了,被踹开的,轻轻鬆鬆的一脚。
这时,盛喜蓉才发现这个高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和她同床共枕、亲密无比的叶开。只他看着比上次见面时清瘦了两分,脸上有着稍许的疲态,下颌的青色鬍渣也冒了出来。
盛喜蓉深深吸了口气,双手用力拍打两侧脸颊醒神,没和叶开打招呼,直接冲了进去。
叶开等她进屋,才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盛喜蓉在这套住房唯一的卧室里找到昏死过去的张元,他平静自然地躺在床上,少了清醒时那像是刻在他脸上的呆滞感。
盛喜蓉见了,吓出一身冷汗,衝上去探他的脉搏和呼吸:
「还有气。」
她回身对跟上来的叶开说,随后在确认张元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的前提下伸手用力掐他的人中,试图让他清醒。
叶开没有帮忙的思,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稍许打量。
她们上周三才见过面,还一起吃了顿晚饭,但他那神态却好似两人已有一年没见面,他已经快认不出她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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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确实对如今的盛喜蓉有点惊讶。他最近一段时间忙,一直在一区至七区间来回奔波,即便在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他便搬到了盛喜蓉如今住处的对面,也很少回这个地方,而是就近住在招待所里。
他是今天早上回来的,那时天还没亮,进屋后他挣扎着洗了个澡,换上一个月前带来的睡衣,上床睡觉。刚睡下,还迷迷糊糊着就被一道关门声震醒。
他是进化者,对声音比常人敏感,即便躺在床上也在瞬间判断出那道声音来自对面盛喜蓉的住处。
盛喜蓉平时做事小心,开关门注力度,掀开挡风的帘子时也总会留身后是否有人,如今关门的声音这么大,要么是她出事了,要么就是这门不是她关的!
叶开一下惊醒过来,人还迷糊着没有完全清醒已是一把抓过挂在衣架上的风衣追了出去。
拉开门,他看见盛喜蓉下楼时一闪而过的背影,确认她没走远,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才在玄关处停留了一下,换了一双厚底短靴,只是若想将风衣里的睡衣换上常服就来不及了。
盛
喜蓉没走远,一转弯,进了隔壁单元。
她身体明显比去年好了很多,两条腿蹬蹬蹬上了楼,兔子一样,还挺快。
叶开腿长,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甚至因为想要弄清她这一大早天将蒙蒙亮就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还刻放慢了脚步,及至听到她踹门的声音,和她气呼呼的喘气声他才冲了上来。
又是将门摔的震天响,又是踹门,工作一个月下来,脸上的肉没见长几分,这性格里的暴戾因子倒是被激发了出来。
不多时,昏死过去的张元挣扎着扯开一条眼缝,他目光呆滞地看了盛喜蓉一眼,随后闭上眼睛,哑着声音说:「头…头疼。」
他一向麻木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别样的神色,看的出来…他如今很痛苦。
「妈妈。」他又叫了一声。
「去医院。」这时,身后的叶开说道。
他上前两步,越过盛喜蓉,躬身一手探入张元肩膀后,一手抄起他的膝弯,将闭着眼睛,嘴里断断续续念着『妈妈』的大男孩一把抱起。
张元十八岁,虽然瘦骨嶙峋,但身量高,骨架也大,可这时被叶开抱在怀里,却像个幼小的孩子。
他抱起张元大步朝外走去,盛喜蓉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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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张元最近的医院是此前发生病人群体性□□的第一医院。盛喜蓉在车上给娟姐打电话,简洁迅速地告诉她张元病倒的事,并且询问她第一医院目前是否有能力接收急诊患者。
娟姐已经提前赶到第一医院,身旁就有值夜班的医生,询问过后,给出了肯定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