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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宴不爱吃甜,又不好拒绝,每天中午都被这碗羹甜得嗓子疼。

秦桥:「你想吃吗?我去学学做给你?」

西南战神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这倒不必。」

秦桥:「那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庸宴本来就是藉机发作,没想真要她如何,他被年少时疼痛的味觉醒了神,头痛地坐下:「算了,就饶过你这一次。」

秦桥:「做羹不麻烦,真的不气了?」

庸宴:「嗯。」

秦桥:「那太好了,你消了气,就到我了。」

鹅黄少女仰起小脸认真看她,眼眸湿润,就像汪着一湖水:「今日来的夫人们欺负我是个奴奴,都要把自家女儿塞进来给你做主母。」

庸宴一边眉尾挑起,谨慎地分析着她是不是正在撒娇。

少女拽着他衣角的手再次用力,庸宴就顺着她再次坐下来了:「所以呢?你让人把她们都杀了?」

秦桥:「……」

秦桥:「我只是个弱女子,你为何会对我有如此猜想?」

庸宴:「弱女子?不是你一生气就下令平了整个云州的时候了?」

秦桥:「……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在请主上给我做主。」

「哦,主上不敢。」

「庸言念!」

庸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耐心变差了,撒娇撒到一半就完事了?」

秦桥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绕到他后面,盘腿坐在他身后躲着,一边蹭他的背一边耍滑头:「主上!主上给奴奴做主!主上——」

众官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歌舞,仿佛是天上的神仙在表演,而他们就是最坚实的观众。

如果有谁胆子大,敢在这个时候看看庸宴,就会发现他们大荆的柱国大都督已经微笑成了一个俊美的傻子。

庸宴:「你要主上如何做主?」

秦桥侧坐过来,下巴放在他肩头:「你一个一个看太累,我把她们集中到一起了,你赏个脸去聊聊天。」

庸宴的脸唰一下黑了:

他在前面辛辛苦苦守着奴奴,奴奴却在后面给他张罗相亲。

庸宴:「我看你是皮痒了。」

秦桥一声哼笑:「谁让你正经相看了?就算不是今天,以后也还会有的是人想往府里塞人——你去假装发个火,也省的我以后在府里耳根不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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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落雨的时候,桂圆就来劝幻园门口的闺秀们回秦桥的坐席去等,意外的是没有一个人想走,桂圆只好叫厮仆给她们单独支了个躲雨的棚子;

精心打扮的女孩们挤在一起,又冷又饿,简直像窝小鹌鹑。

当小鹌鹑们看见大都督打伞护着鹅黄少女走来时,就变成了嫉妒的鹌鹑。

只有庆愉,扇着翅膀格外兴奋:「来啦!」

秦桥对她笑笑:「都督来了,时间紧,依次见过吧。」

庸宴站在幻园门外一步远,硬是立住不动了:「见过了,都回去。」

行礼行到一半的众女:「……」

秦桥咬牙小声道:「你好歹也看一眼再拒绝。」

庸宴揽着她的手突然上抬,单手按住她头上两个鬏鬏:「西南方定,我没有成家打算,愧对各位厚爱——有个奴奴已经很足够,近些年都不会成家了。」

秦桥整个人都僵了。

这是在……对她做承诺吗?

就因为她说自己不是主母,怕受欺负?

庸宴常年领兵在外,素有凶煞之名,秦桥之所以带着小姑娘们过来,虽然也有让庸宴假装发火的意思在里面,但主要还是担心庸宴的冷脸把人吓到;

这些高门贵女回去跟她们在朝中为官的父兄一哭,这些人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会对庸宴不满。

同朝为官,处的就是细节;约束禁军已经很费心神,这些小事,她得替他想着——

能想一天是一天。

庸宴拍拍秦桥的腰,示意她自己拿着伞,秦桥下意识接过,但庸宴比她高出太多,她只好高高地把手举起来:「你这就要回去了?」

「嗯,」庸宴略略打量了她一下:「男人们该各回各家了,有几个官职大的,我得送送。」

秦桥忍不住要笑:「亏你也做了十几年小国公爷,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庸宴:「你敢嫌弃主上?」

「不敢不敢,」秦桥嘆了口气,心知庸宴是不愿意好声好气跟姑娘们说话了,只好顺着他说道:「那你去吧,送完就回内宅歇着,外面有我就行了。」

庸宴:「还得去禁军一趟,春猎阅军也不远了,营里事多……撒娇也没用,晚上回不来,我在那边吃。盛司给你留下,有急事再去营里唤我。」

两人在这嘀嘀咕咕,人群中突然有人脆生生问道:「都督都没见过我,怎么就知道不想成家?」

庸秦两人都怔了一下。

那姑娘挤了出来,头髮淋了点雨,细细的黑髮黏在脸上,仪容不整,反倒显得清纯干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独属于十五六岁的青春萌动:「我名江若,是江氏的嫡次女,久慕都督庸名。」

大荆对女子的约束颇多,少有这样开放的姑娘,更别说是高门大院里养出来的贵女,眼下这小姑娘敢跳出来对庸宴自荐,实在很有几分胆气。

很好,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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