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想提醒一声,想了想,又作罢了,只道:「那柳娡对外宣称毕夫人已无大碍,还准备参加三日后的宫宴。」
苏王妃一听,一阵气恼,摔了一旁的茶盏,愤愤道:「顶着她那张丑脸,去参加什么宫宴?莫非是那个红蕊根本没有按我们的吩咐办事?」
琼枝:「奴婢倒觉得,那红蕊功利心强,一心谋前途,既然是她主动搭上了我们,除非她有更好的出路,否则不可能生变。」
苏王妃恨恨咬了咬牙:「你说,会不会是障眼法?」
琼枝:「奴婢也觉得没这么简单,那柳娡心思城府深得很,她说什么奴婢都不信,如今来看,王妃娘娘不如借探望为由,探探虚实。还有……」
「嗯?」
「红蕊怕是已经引起毕夫人的疑心了,不然,现在守在毕夫人身边的,该是红蕊才对。」
苏王妃整了整衣裳,调整了心气,挤出一抹笑来:「走,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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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雅居如往常般一片祥和,女使们与主子似乎都随性惯了,就连论起八卦来,都没别院那么兴起。
饮欢将刚领回月奉和此次宫宴订製好的衣裳送到了他们王姬跟前,叨叨了两句:「王姬您是没出去走走,今儿大伙都在讨论着毕夫人毁容的事情。」
华王姬将閒时晒好的干花分瓶装了起来,拿来做香囊用。
她黑亮的眼珠子动了动,「现下情形如何了?」
饮欢:「听说没啥大碍,还能参加三日后的宫宴呢!估计只是小题大作了。」
华王姬挑了下眉尾,语气带了些难以察觉的遗憾,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另一番:「脸之于女子,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是小题大作?」
说话间,继续拿着竹镊,细细将一些上等的干花瓣分开来。
饮欢:「管她真毁容还是假毁容,反正与咱们这院里头没关係,对吧王姬?」
华王姬温婉一笑:「也对,这王府不比别处,还是儘量别招惹那些是非为好。」
饮欢又不由替他们温婉善良的王姬担忧起来:「可王姬独得王爷宠幸,您不害别人,指不定那些人会来害您!」
华王姬:「只要我们做好自己,不落人把柄,便也害不着咱们。再说……」
她似是想到什么,小脸微红:「王爷不是还向着我们吗?」
饮欢颇为得意:「就是!咱们有王爷这座大靠山,恁她们再如何闹腾嫉恨,又能拿王姬您如何呢?」
柳娡刚叫人把内室打扫了一番,才刚整理干净,外头便有人来通报,苏王妃来探望了。
柳娡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眯眯的:「既然是王妃娘娘来了,就赶紧请进来。」
一旁倒着茶水的红蕊睨了她一眼,对柳娡又是害怕又是厌恶,嘀咕着:「惺惺作态!」
柳娡怎么可能不知道红蕊那双瞧她的眼,跟一双毒箭似的,恨不得将她遍体扎满血窟窿。
苏王妃才刚撩开帘幕走了进去,便见毕夫人戴着面纱,正紧张的收着桌上的一隻盒子,未能收完,苏王妃已进来了。
毕夫人赶紧使了个眼色,道:「娡儿,把这盒子好生收起来,切记轻拿轻放。」
「是。」柳娡拿过盒子退了下去。
毕夫人又吩咐着红蕊:「赶紧沏壶茶送些点心上来。」
待苏王妃入了座,毕夫人才跟着坐下。
苏王妃细细往她脸上瞧了瞧,戴着一层白色的面纱,看不真切。
「听说妹妹伤了脸,特来探望,还带了一盒上好的白玉膏来,这养颜膏妹妹就收下罢。」
「多谢王妃娘娘。」毕夫人亲自起身去接了东西。
苏王妃似是调笑道:「刚才瞧你十分紧张,那盒子里装着莫不是什么宝贝不成?」
毕夫人略微窘迫,「实不相瞒,刚才那盒子里装的确是一件儿难得的宝贝,三日后便是母妃的生辰,妾身千挑万选,就盼这份礼能博母妃欢心呢。」
第26章
苏王妃听罢,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原来如此,不过妹妹脸上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毕夫人微微欠身,以表示她对自己的关怀,「谢谢王妃关心,只是小伤,并不碍事。」
苏王妃眸光沉了沉,兴志了了,便起身带着琼枝离开了。
回院的途中,苏王妃问琼枝:「如此看来,她脸上的伤是真的没事了?」
琼枝向来多疑,又未亲眼见着毕夫人脸上的伤,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奴婢又说不上来。」
苏王妃:「草包一个罢了,哪值得你如此忌讳?」
琼枝暗自抽了口气:「王妃,毕夫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哦?」
琼枝沉声道:「是毕夫人身边那个柳娡。」
苏王妃默了许久:「是到了让那个贱婢以表忠心的时候了,你只管告诉她,事成之后,本王妃必定不会薄待了她去。」
琼枝心思敏捷又细如毛髮,当即便听懂了苏王妃的意思,是想让红蕊去试探虚实,看看那毕夫人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琼枝:「怕是有诈。」
苏王妃:「那又能如何?顶多废了一颗棋子,她若来『污衊』本王妃,呵……到时候还能反将一军呢!」
琼枝嘴角微扬:「王妃说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