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华轻霜无奈:「柳王姬性子直率,难免是衝动了点,王爷莫要责备他,毕竟纵儿是她亲生的,她想带回去,也无可厚非的呀。」
谢无量半倚着美要榻,慵懒的半眯着眼,笑笑:「你倒替她讲起了情。」
华轻霜:「妾身知道,王爷您心里是有柳王姬的,既然如此,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谢无量眸光黯下,「便是太纵容了她,才会使她这般肆无忌惮!」
「这也难怪的。」华轻霜轻嘆了口气:「若得王爷这般宠爱,又有哪个女子不会侍宠而骄呢?」
没过多久,饮欢拿来了醒酒汤。
华轻霜说道:「王爷若是今儿累了,便在此歇下?」
「不必了。」谢无量喝了醒酒汤,提了句:「你也该有点儿脾气,是本王吩咐让纵儿留在你这儿的,被柳娡这般接了过去,实在是目中无人。」
华轻霜正要说什么,饮欢愤愤不平:「那柳王姬真的是没将我们王姬娘娘放在眼里,她不止口出狂言辱骂我家王姬娘娘,还推了她一把,还直呼您的名字!」
「饮欢,你住口!」华轻霜怒斥了声。
饮欢委屈得双眼绯红:「娘娘就是受了委屈,这还不能说了?要是今儿王爷不替咱们王姬出头,您一离府,还指不定那柳王姬如何欺负我们王姬呢!」
谢无量躺了会儿,起身说道:「走,去幽水阁。」
华轻霜拉了拉谢无量的衣角:「王爷,还是算了吧……都这个时候了。」
谢无量未听劝,径自往外走去。
华轻霜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冷笑,亦步亦趋跟在了谢无量身后。
另一边……
齐妈妈在书斋来回踱着步子,看着一直在执笔画丹青的柳王姬,心急如焚。
「王姬……」
「叫我娡儿!齐妈妈我都说了多少回了?」
齐妈妈急得连声线都不稳当:「王爷回来一阵子了,我打听了一下,是往华雅居去了。这会儿怕是得往咱幽水阁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娡冷笑了声。
齐妈妈无奈:「那华姬,可不简单!城府都比你胜几分,是个难缠的对手。」
「啊~」柳娡轻嘆了声,拿起画吹了几口气儿:「她敢试试,我就敢让她逝世。」
齐妈妈:「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
话音刚落,书斋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只见饮欢扬着下巴,冷哼了声领人走了进来。
齐妈妈堆着一脸的笑,福了福身:「给王爷请安,给华王姬请安。」
柳娡也未起身,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是眼眶绯红,掩着嘴咳嗽了起来。
那一副娇弱委屈的模样,说演就演,半分不含糊,叫人看着怪生怜惜的。
斥责的话到了谢无量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生硬又掩不住关心的问了句:「你受风寒了?」
柳娡连连咳了几声,眼睛更红了,似是快要哭出来,遂将案上的画藏了藏。
「我没事,不知王爷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过来看看你。」谢无量拧眉,走到了桌案前,疑惑的问了句:「画了什么?」
「没什么,打发时间的,王爷看了恐会污了眼睛,还是请回罢!」
饮欢一脸惊诧,气得不轻,不是过来收拾柳娡的么?怎么画风就变成这样了?
华轻霜扯着嘴角,优雅的笑容渐渐在那张精緻的小脸上崩塌。
不让他看,他偏要看!
谢无量霸道的拉过柳娡,顺手夺过桌案上的画,当即怔愣在当场。
「是……是我?」
「不是!」柳娡红着脸愤愤夺回了画:「王爷看错了!」
谢无量挑眉,她画得栩栩如生,眉眼的神韵都细緻入微。哪怕她此刻是在做戏,博他怜惜,但……
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见她夺了画就要逃开,谢无量拽过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吩咐了下去。
「去请大夫过来瞧瞧,既然身子不适,就应该去床上躺着!」
「你放我下来!」柳娡推搡着他,看着跟打情骂俏一般。
「别再胡闹!」
从华轻霜身边走过时,柳娡冲她明媚一笑,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华轻霜那双温柔的水眸,顿时变得狠戾无比,双拳紧扣,指甲嵌入血肉都不自知。
回了寝房,柳娡变得特别乖顺,拉过了谢无量的手袖。
「其实,我没病。」
谢无量冷笑了声:「你当本王看不出来?」
柳娡抱着他的手臂,枕在脸侧,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情意绵绵的盯着他。
「那你刚才跟华王姬进来,是要跟她一起来骂我吗?」
谢无量暗自抽了口气,沉声道:「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做得对?」
柳娡甩开了他的手,负气的背过了身去,委屈巴巴的。
「那便是了吧?在王爷心里,华姬什么都比我好,她比我温柔善良,比我知书达理,比我贤良淑德,哪哪都比我好。王爷您赶紧去要了她吧!便任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得了。」
谢无量别开了脸去,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觉,有点欣喜,又有点生气,总之……又开始心猿意马。
「你……这是在吃华王姬的醋?」
「王爷说笑了,我这个人,自私自利惯了,最爱的人是我自己,我吃哪门子醋呀?您爱跟谁谁谁在一起,我这个做妾室的,还能管到您大老爷的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