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着实戳到了华轻霜的痛点。
见柳娡要带走孩子,华轻霜衝上前拦住了她。
「妹妹,你不能就这样带走纵儿。」
「他是我的孩子,为何不能?」
「王爷吩咐了,纵儿先放在我这儿养着,你这样违抗命令,把纵儿带走,万一王爷追责起来,我也不好交待呀。」
柳娡紧抱着孩子,冷笑了声:「谢无量那么信任你,你要真想交待,他还能罚你不成?滚开!」
柳娡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华轻霜,不想再与她纠缠。
毕竟还有纵儿在,万一真动起手来,让孩子看到,影响多不好?
饮欢本来对这个传说中的王姬还挺有好感的,如今一看,蛮横又霸道,好不讲道理。
她扶过华轻霜,嘀咕了句:」这柳王姬,怎的这么无理取闹呢?现下,王姬您要怎么办呀?「
华轻霜嘴角微扬,不动声色道:「这个事,我也做不了主,柳王姬她不讲道理,那就只能找王爷评理了。」
饮欢愤恨道:「对,咱们去找王爷!她还推咱们王姬呢!就仗着王爷宠爱罢了。」
此时谢无量正换了衣裳,正要进宫一趟。
看到华轻霜和饮欢进来,没有看到纵儿的身影,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以他对柳娡的了解,总能猜到个大概。
「王爷。」
谢无量匆促道:「本王要进宫一趟,什么事儿回来再谈。」
「是。」华轻霜福了福身,送他到了王府门口。
那天是皇后请宫宴,太子并非是皇后亲生的,但母子俩却似比亲的还亲。
虞贵妃这些年不在宫中,这宫里早已变了天。
她的凤霞宫里不但换了好几拨人,而且还安插了不少眼线。
皇后在宴会上显得与虞贵妃虽没表现得十分亲昵,倒也和睦。
太子与皇后上演着一出母慈子孝,老皇帝年事已高,精神不是很好,宴会到一半,便让宫人扶走回寝宫了。
谢无量默默的喝着酒,他向来不喜欢做那些虚伪的戏,与太子之间很是生疏。
老皇帝子嗣不多,除了谢无量与太子,以及被放任去凉州的永宁王,便剩下三个公主,和另外两个皇子,资质平平,不成气候。
太子眼似锋芒,瞧着谢无量,俩人以前在宫中时,太子还有点兄长的模样,自谢无量被封了安荣王,心里头总不太舒坦。
又因为太子母亲并没有虞贵妃那般家世,皇帝对太子母妃偏爱,太子母妃病逝之后,便将太子过继到了无子嗣的皇后身边。
皇后似是有些乏了,起身对虞贵妃说道:「妹妹可随本宫去御花园走走,醒醒神儿,吃了酒,整个人都有些乏闷呢。」
「恭敬不如从命。」虞贵妃瞧了谢无量一眼,便陪着皇后去了御花园。
俩人往前走了几步,便命宫人在原地候着,不必再跟上来。
待走远了些,皇后才道:「安荣王三年不见,如今更是气宇轩昂,颇有帝王之风呢。」
这句话,无疑是僭越之嫌。
虞贵妃并不知皇后如今打的究竟是何主意,警惕的没敢接茬,只是笑笑:「太子正当壮年,要说帝王之风,那太子便当之无愧。」
皇后冷笑:「如今这若大的御花园,就你我俩人,说话也不必藏着掖着。我既然与你坦白说了这些,便是把你当自己人。」
虞贵妃依旧不信:「太子是您的儿子,您养了他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罢?」
皇后:「虞贵妃想得倒挺好,那狼崽子可养不熟,也不知信了谁谗言,认定他母妃的死跟我们有关係,一心还想着等他登上皇位,给他母妃报仇呢!」
虞贵妃眸光一片狠戾:「还真是孝顺哪!」
皇后:「谁说不是呢?这才叫本宫心寒啊!本宫好歹也养了他十几年,呵……结果呢?还是比不得那个贱人,连皇上也是,这么多年,人都凉了,骨头都化了成了土,还成日里念念不忘呢。」
提起这个,虞贵妃也恨得牙痒痒。
「宫中的事情,我已经三年多没有插过手了,如今我那凤霞宫还儘是太子的人。」
「这你自不必担心,本宫好歹也在这宫中活了大半辈子,难不成还对付不了那区区小儿?」
「那皇上呢?皇上眼里,可只有太子。」
「皇上老了,糊涂了。」
俩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没逛多久便回了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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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量回去得不早不晚,直接去了西院的华雅居。
才刚进院子,只见华轻霜正就着月光,蹲在花圃里鬆土施肥。
她院里的花草长得极好,看着便叫人喜欢。
见谢无量来了,华轻霜笑盈盈的上前福了福身:「王爷。」
谢无量有些醉了,长嘆了声:「先进屋吧。」
「好,饮欢!」华轻霜招来饮欢:「快去煮碗醒酒汤,伺候着王爷。」
「好的,饮欢这便去。」饮欢回头看着华轻霜扶着谢无量进了屋,兴高彩烈的去厨房了。
照她说,那样好的王爷,也就他们王姬才配得上。
苏王妃嫉妒心重,那柳王姬横蛮无理,又城府极深,只有他们王姬,才是真真冰清玉洁,天真善良的。
待坐定。
华轻霜欲言又止,谢无量替她问出了口:「是关于柳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