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敢死队和掉队的伤兵就躲在那里狙击。
“昆虫的生活,从蝎子到蝴蝶,给人印象很深,”澳大利亚随军记者乔
治·詹森生动地记述了他称之为世界上最艰苦的战斗的严酷情景:
这只是暂时的,最后你对所有的植物和动物甚至日本人都逐渐失去了兴
趣。你的思维程序只让你意识到一件事——“山道”,也就是常常叫的“该
死的山道”。
你听到你的腿在嘎吱嘎吱地响,眼睛看着地面,心里想的是下一段泥路。
你奇怪群山是否有个尽头。在一个几乎壁立的山坡上,用泥土砌成二千多级
台阶,用小树加固,但是中间的土早已变成了黑泥浆,每一级都有二英尺高。
爬三级滑一跤,没有歇息的地方。往上爬是对意志和神经的极大考验。士兵
们嘲弄地称它为“金梯”!
翻上山道,生活就全变了,生活水准下降,甚至低于原始生活程度。思
想阴郁了,情绪中常有可怖、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成份。当人们达到灵魂和
肉体极度痛苦的时候,似乎就愿意有病痛、伤残乃至死亡来临。在埃福基附
近一段泥泞的、散发出腐尸恶臭的山道上,有一具日本人撤退时弃下的敌人
尸体躺在一付粗糙的担架上。身上已经没有肉了,白骨爪子从破军装的袖口
向外伸着,横在山道上。每个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这个通向隘口的山坡的澳
大利亚士兵,都握一下这个吓人的骨头手,热烈地摇着说:“你运气好,伙
计!”然后又艰难地向前走去。
十一月二十八日,日本人从科科达的前沿阵地上被击溃,使澳大利亚人
得以向前推进并且占领了这儿的飞机场。掘井的疲惫不堪的部队企图在库默
西河上游丘陵地带一个名叫奥维的地方作最后的抵抗。
麦克阿瑟将军于九月八日把他的前沿司令部迁到莫尔斯比港,他对推进
速度之慢越来越不耐烦,指责“山道上的进展不能令人满意,部队的战术运
用不当。”首当其衝挨这番指责的是布莱梅将军。这位澳大利亚陆军司令所
作的反应是任命乔治·瓦齐少将去指挥这次行动;以其咒骂而着称的这个诨
名为“该死的乔治”,乘飞机赶来负责率澳大利亚第七师加快向布纳挺进。
瓦齐指挥部队穿过丛林向侧翼运动,用敌人惯用的战术来回敬他们。十
一月十日,他把日本军队从他们作殊死抵抗的最后据点里赶出来,迫使他们
向库默西河逃去。他们在八月间修造的木桥已被炸毁,因此不得不用折迭船
试图把一千二百人的部队渡过激流。
南海分遣队这时已沦为一群饿得半死的乌合之众,不少人裹着毯子和装
大米的麻袋片,因为他们的军装早已烂掉了。他们光着双脚,有许多人扶着
拐杖,挣扎着前进,个个蓬头垢面,满脸于思,而且带着一种彻底溃败的惊
愕神情。一名日本记者对他们的惨状极为震惊:“士兵们饥不择食——嫩树
枝、草根甚至土块。这些东西伤了他们的胃,以至当他们被送到战地医院的
时候,他们已经没有消化能力了,不少人呕血而死。”堀井将军本人没有能
活着看见这种战败的全部惨状,他在库默西河下游渡河的时候,由于激流冲
翻了他临时拼搭的木筏而淹死。
“死不足惜!”十一月十四日麦克阿瑟将军在宣布加快巴布亚行动的新
计划时不屑地评论道。美国第三十二步兵师的一二六团和一二八团将被空运
过欧文斯坦利山以增援向布纳的进攻,瓦齐的澳大利亚部队则全力奋战以拿
下戈纳。有更多的美国军队在科科达山道以南三十英里的另一条山道上艰难
而缓慢地向前推进。第五航空队的制空权能使驳船将更多的部队和军需品沿
着云谲波诡的沿岸水域运到纳尔逊角。
情报部门估计约有五千人的日本军队驻守纽几内亚的两个港口,然而,
到了十一月中旬,在收復爪达卡纳尔岛失败之后,帝国参谋本部开始重新派
遣增援部队以守住这些基地。鑑于百武将军对瓜达卡纳尔岛束手无策,拉包
尔司令部便交给荷属东印度群岛的征服者今村将军统辖。在他觐见天皇并发
誓夺回瓜岛的豪言壮语之后,于十一月二十二日飞到拉包尔。他已经得到了
从中国抽调日本援军的保证,抢在即将到来的美军攻势之前向布纳派遣了二
千名援军,他们被运渡过俾斯麦海,在美军攻势之前及时挖好了工事。这一
仗使得这个弹丸小港变成了争夺巴布亚的最关键的战场。
“该死的布纳”
埃得温·哈丁将军现在率领美国第三十二步兵师各团,分数路穿过丛林,
涉过沼泽,越过库奈草地,向布纳挺进。他曾公开宣称,这次行动将“易如
囊中探物”。他后来不得不后悔当初不该说这番话。雨季折腾人的高达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