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有的时候还会自残……割腕……服大量的安眠药。」她心神不定。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究竟喜欢我哪里?」她快要哭了出来。
「所有。」我只有这一个答案,也许太直接了。
她从桌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她已经无法控制她的眼泪落下。我们两个抱在一起。每当我坚持不下去,我就想起我的誓言来。
接下来,我和她爬上了城市里最高的那座电视塔。旁边没有人。我和她接吻了。
电视塔旁边的有很多鸽子围绕。
我和她又去爬了一次山。这次呆到很晚,在草地上看繁星。和异性恋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还坐着地铁围绕全城。我在地铁上吻了她。我还记得接吻的时候瞥见窗外一个气球飘过。
假期过后,我和她告别。
「我下次还能来吗?」
「当然啊。」她答道。我是多此一问了。告别有太多的不舍。而我又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想和她分开哪怕一分钟。
我打车回到家里。我父亲第一时间开始夸奖我。夸奖我回绝了地产商收购教会土地的请求。我知道是她打的电话。这样要是那位太太向我父亲问起的时候,就不会有漏洞了。
带着被拆穿的恐惧,我向我父亲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想搬出去住。」我注视着我父亲的脸,观察他面部肌肉的变化,以便于判断他的态度。
没想到他并不反对。他问我找到房子没有,我说就在某某街区。我没告诉他是街区的那幢大高楼,他估计以为是普通的住宅区了。
「我觉得你搬出去挺好的,你也应该自立了。而且这样教会少了一些閒话。免得有好事者说你快三十岁还住在父母家里,所以在教会里完全靠我和你妈扶持。虽然我搞不懂他们的逻辑。」
我继母站在一旁,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第二天我就收拾好东西了。我所带的行李并不多。就两个手提箱。里面大部分都是衣服,还有几本灵修书籍。
我打车,上电梯,按了门铃,房子的主人打开了门,看到我之后,高兴的拥抱着我。
我吻了她的脸。我们要分享接下来的半生。
☆、信仰之跃
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 神。 ——约伯。
在教会里,我依然是虔诚的传道。在我和她的天地里,我不会再有保留,可以叫我玻璃,也可以叫我变态,但我甚至会为此感谢上帝,让我如此幸运,遇见她之后的每一天,都激动人心。
我对她的爱没有惧怕,没有伤悲。我的世界开始不一样。不是世界变了,是我的认知开始一片片碎裂又一片片组装起来。我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新造的人」。
「你的便当里居然有虾?」那天教会同工望向我的餐盘。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知道教会的同工为什么疑问起来:我一向节俭。是出了名的。这点我随我父亲。
「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在我的屋子里做的。」我使用了一种话术。我觉得这不算撒谎。
「你一向挺节俭的啊。可最近的午餐盒一直很奢侈。」他又看了看。他是真的好奇。
「我……」
「嘴馋了?」
「是啊。就经常在家里试试做菜。不过用的是我自己工资买的。」这次是撒谎了。因为我怕教会里的閒话,说我挪用教会的公款。买菜做饭的钱,都是我的那个她的工资。
开主内的交流大会之前,我的爱人帮我收拾衣服,把灵修材料分门别类。
我这次出差得有一个星期。还没有离家多远,我们就已经想念对方。
她那天穿着黄色的衬衫。出门前我们照常接吻了。
这次大会里有不少自由派。我十分厌恶福音派这样的妥协,让自由派参加了会议。这样下去教会迟早会被自由派席捲。
我在会上代表我们教会发言,批判自由派歪曲圣经,成功神学迷惑真道。
我引用了大量圣经。显然,效果是不错的。很多牧者盯着我看。当我演讲完毕,他们都起来鼓掌。
有人问我的年龄。他们发现我还没到30岁。
我走到观众席的时候,一直担心有人指责我的女性身份。但是没有。自由派里女性更多。
有一位自由派上讲台指责我过于原教旨主义,按照字意解圣经。演讲完毕却一片沉默。
那一天的交流会议就那样过去。有些主内的牧者表示赞同我,说不要在三位一体的神面前献凡火。
但是在离席之前,有个老牧者找到我。他在业界享有盛誉。一头白髮,已经是六旬的老人了。
「小姐请留步。」他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有点惊奇。
他把我带在一个小房间里。
他是基要派的,我觉得他不会反对我演讲的主旨,应该是对于一些细节有微词。
但是我没想到,他开口居然问我。
「孩子,你是不是同性恋啊?」
我当时是震惊颤栗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耸了耸肩,假装漫不经心,想消除他的怀疑。
「因为我看到你的打扮,是非常不像女生。」
「难道短头髮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