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九爷收回手,起身离去。
临走前,扔下一句:「最近一个月都不要让我看见你。」
「……..」
沈衍喉结上下滚动,过了半晌握着手嘶了一声,「啧!醋王!」
脑海中不知怎的,又冒出出门前的画面,温香软玉这四个字他第一次感触颇深,他仰面躺倒,长嘆了口气,喃喃道:「出国么…..也好!」
沈衍缓缓闭上眼,隔壁老人压抑的咳嗽,小孩难受地不停翻身压得病房咯吱响,还有走廊里护士不停换药的走路声,在此时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胸口有些闷,也不知道是不是输液过后留下的后遗症,他不想回去,嘆息一声,干脆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以前发生过的事就如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梦里,但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这种空洞的感觉一直延伸到他再次醒来,加剧!
他捂着胸口缓缓睁开眼,春夏寒暑春来又去,落叶散尽,窗外那株香樟树如旧。
距离余苏白出国已有两年,他每夜做梦也越发频繁,他不是没有想过原因,但不想细想。
他翻身起床,将三明治加热,然后起身去洗漱。
十五分钟,他如往常一样去上班,到公司的时候九爷已经坐到办公室了。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老闆,我自问已经够早了,您这是不给我们一点儿活路啊!」
九爷翻了翻手中的文件,抬眼,「等你的黑眼圈什么时候消了,那估计就够早了!」
「嗨!」沈衍将三明治拿出来,吃得毫无形象,「我这是为公司卖命的象征,这是荣誉!」
「行!改天给你挂到荣誉榜上去!」九爷復又低头,继续翻看着手上的文件,「正好省了奖金!」
「哎!」沈衍一听就不干了,「你可不能当那剥削主义资本家啊,不然我就去找惜姐哭,等着她削你吧!」
九爷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微凉,这一眼,沈衍口里的鸡蛋差点没把他噎死。
「咳咳咳——」
沈衍将豆浆一口喝了,委屈巴巴地又凑了过来,「惜姐快成年了吧?」
「哎…….鬆手鬆手,我错了我错了!」沈衍手臂被九爷拧成一个扭曲的弧度,骨头髮出咯吱地响声,沈衍怂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九爷盯着他,似乎只要他说出一个不恰当的字,他能让沈衍命丧当场,这沈衍哪敢说啊!
「我就是想问问九爷你需不需要帮助,毕竟……」毕竟您不想当人很久了。
沈衍这话虽然没说,但意思已经到了。
九爷扫了他一圈,以一种「老子会需要你一个单身狗的帮助?」将其秒杀,同时将手收了回来,「别惦记你老闆娘,否则别说奖金,你可以去和门口保安大叔畅谈理想了!」
「……」
沈衍彻底服气,将吃完的垃圾一扔,溜回了自己办公室,小助理见到他笑着打趣:「衍总,您又挑衅老闆失败了?」
「什么叫挑衅?我那是在跟老闆探讨,懂什么!」沈衍没好气地回道:「去将今日的工作安排给我拿进来!」
小助理捂着嘴笑,衍总每日一来公司总要去老闆办公室挑衅一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是是是,探讨!」小助理又说:「工作安排已经发您邮箱了。」
沈衍摆摆手进了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梦里的空洞感在一番打闹后终于慢慢被填满,他往椅背上一靠,嘆息一声,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工作内容很枯燥,不是签字就是开会,再不然就是和这个老总谈判或者和那个经理吃饭,沈衍下意识地动作就能完成。
下班之后他一般会去酒吧里喝两杯,作为新时代三好男人的他老闆向来是要准时下班回家去陪媳妇的。
「衍总,又去酒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沈衍下意识地顿步,「我我……靠?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来人正是林嘉言,他如今已经不任职了,目前在负责一个秘密的科研任务,很少回京。
林嘉言笑了笑,「司家势力确实大,但如果有意避开或者延迟一两个时辰被发现倒也不难。」
沈衍想起什么,突然道:「你是因为惜姐下个星期的滑板赛来的?」
除此之外,沈衍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让正在执行任务的林嘉言回京。
林嘉言没否认,挑眉看着他身边的车,「不请我喝一杯?」
沈衍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这要是让九爷知道他盯的人从千里之外回京,自己还要请他喝酒,明天保不齐他真要和保安大叔去畅谈理想了。
「那…….那什么,你还没吃饭呢吧?我们找个饭店边吃边喝吧!」沈衍提议道,又说了几个餐厅的名字。
林嘉言在口腹之慾上没那么多要求,闻言:「听衍总的安排!」
「嘶——」
沈衍捂着半边脸,「牙都快被你酸掉了。」
「那老沈?」林嘉言征求意见。
沈衍面无表情:「那还是叫衍总吧!」
「行,老沈,出发吧!」
「……」
沈衍到底没绷住,自己率先笑了出来,他输入导航,问旁边人,「哎?最近过得还成吧?」
「老样子!」林嘉言目光落在窗外街景,脸上有一瞬间的怅然,「北京这两年变化挺大的,我记得那家原先有家包子铺的,现在没了?」
「半岛隔街去了,店面扩大了一倍,改天带你过去吃。」沈衍虽然比林嘉言来北京晚,但这几年大概没有人比他更熟了。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他出面解决的,对北京简直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