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
战锋皱皱眉,「萧震天?」
「对。」陈伯点了点头,应道:「前几天刚来的,我寻思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有告诉您,但他们住了下来,没有立即回美国。」
「他们,来做什么?」
提起这两人,战锋难免冷笑,握着紫砂杯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道,骨节泛出分明的白。
萧震天,这人他打过交道,自私自利,功利心极强,对待自己家人尚且说的过去,对待下属,冷漠无情至极。
这些年来,他怎么对待的战琛,他心里一直都有数。
一次次的将那些危险的任务交给他去做,是磨练还是利用,他活了这么多年,看的分明。
「具体目的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可能是跟琛少有关係。」陈伯道:「就是董事会那天到的,决少临时弃权,好像也跟那家人有着关係。」
董事会,弃权。
听到这两个字眼,战锋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冷。
见他不出声,也没有要阻止他说的意思,陈伯继续道:「萧家的大小姐有一个儿子,长相酷似琛少,萧震天一直认定那个孩子是琛少的孩子,想必这次来C市,也是与这件事有关。」
战锋喝了口茶,脸上的神情倒还算是平静,漠漠道:「那孩子呢,谁的?」
「这个不清楚。」陈伯摇头,「但我能确定,绝对不是琛少的。」
战锋淡淡笑了,「哦?」
「先生,您自己的儿子,您自己心里有数。」陈伯笑道,「一脉相承,父子之间,亲情再疏也有着比水更浓的血脉,琛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能比您更清楚,如果是他的孩子,那他现在就不会守在顾小姐身边了。」
承担不起一份责任,却还要去纠缠另外一个女人,这绝对不是战琛的行事作风。
战锋被茶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等缓过了那阵子,这才缓缓出声,唇角勾起的笑容裹挟一抹苦笑:「我倒是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
一个外人比他做长辈做的尽责,这是事实,他得认。
说着,战锋缓缓的侧过了身子,看向身旁的一棵法国梧桐。
那是一棵很大的梧桐树,看的出来年岁不小,枝叶很是繁茂。
战锋一时间有些失神,盯着那棵树,眼眸隐隐的有些干涩。
那棵梧桐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渐渐的,幻化成了他记忆里的一对情侣。
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她亲手在这里植了这棵梧桐树,他看着,只觉得满是嫌弃,「种这种东西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她嗔怒的瞪他一眼,认真的跟他讲:「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
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好,他也很好,他们都很好。
如今,梧桐树还在,他还在,可是她却不在了。
地上梧桐相待老,天上鹣鹣不独飞,水中鸳鸯会双死,情人蛊同命连心。
陈伯看着他的失神,轻轻嘆息一声,摇头,无奈。
这世上太多悲悯情绪无处发泄,只要暗自隐忍,溃烂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