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冠冕堂皇,像是在故意找一个理由,可江云浠心里清楚,他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是出自自己的真心实意。
方誉的固执,非她所能左右。
许久。
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一个字,唯有的,仅仅是沉默。
最后,还是方誉先没了耐心,以为她还是为难,不想再逼她,打算退一步。
她既然不想,那就暂时先算了,他曾暗暗告诉过自己,无论任何时候,永远都不要逼迫她。
「云浠……」
「我答应你。」
方誉的话没说出来,就被江云浠骤然出声打断。
于是他所有将说未说的话,全部就这样戛然而止。
她答应的太让他意外,压根就没想到,方誉一时间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问了句:「你说什么?」
江云浠抬起眼,盯着他的目光里充满认真的意思。
只见,她缓缓点头,告诉他:「我同意,我们在一起。」
方誉抿着唇不言不语,也不知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答案吓到了,还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江云浠俯身,轻轻抱住他,细声细语道:「那我们就试试,看看命运会不会让我们善终。」
……
九点多钟的时候,江云浠去外面买了点吃的东西。
路程不远,她回来的时候,食物还温温热热的。
方誉受了伤,吃东西不太方便,暂时还不太敢坐,江云浠只好餵他吃。
他没什么胃口,就喝了几口米粥,就当是吃过晚餐了。
江云浠也不怎么想吃,随便吃了点,然后就把东西收拾了,留在医院里陪他。
好在病房里有三张病床,这里也没住别人,她倒是可以住下来。
现在外面这么乱,五行会里的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她要是一脱离自己的视线,或许真的会有什么危险,方誉放不下心,只能同意她留下。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江云浠被噩梦吓醒,睁开眼睛之后下意识的抬手去摸头,摸到了一手冷汗。
她连鞋都没有穿,赤着脚下床,开了灯,朝着方誉的病床那边看过去。
方誉睡眠浅,在她刚刚弄出动静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心里疑惑,不知道她忽然怎么了,顺着动静看过去,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在黑暗里待了半夜,一开灯彼此都有些不适应,好半晌后才感觉不刺眼。
江云浠忍着巨大的心慌,沙哑的问:「你没事吧?」
「没……」方誉摇头,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追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咬着唇,不肯多说,「没事就行。」
她不敢告诉他,她刚刚做了个噩梦,梦里战池拿着枪,就当着她的面,生生的朝着方誉开了枪。
然后那些片段就混乱,她又梦到了五年前的鲜血,和那一句句美丽又易碎的誓言。
江云浠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感觉不烫手,体温正常。
但她还是不放心,问他自己,「伤的地方感觉怎么样了?」
「没大碍。」方誉说,「躺着没什么感觉,不碰到一般不会疼,时间不早快了,你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