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希望令夫人能早点好起来,毕竟,这偌大的商人联合会若是没了会长,可是群龙无首啊。」
说完,莫怀仁笑眯眯的抬手在陆琛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一瞬,陆琛的眉头细不可查的蹙了一下,就连床上的顾念念都愣了。
旋即,怒火中烧。
这个该死的老狐狸,他拍的是陆琛受伤的那边肩膀!
莫怀仁微微眯起了眼睛,比狐狸还要敏锐的目光紧紧盯着陆琛的脸。
他在寻找,寻找哪怕一丝丝细微的痛苦的表情。
然而,陆琛神色依旧,冷然,平静。
「多谢莫先生记挂,我会的。」
「那,我就告辞了!」
莫怀仁笑着带人离开了,陆琛目送他离开,直到脚步声走远,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他抬手拂上疼痛难当的肩膀,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陆琛!」
顾念念一把掀飞被子,匆匆跑下床,紧张的搀扶着他。
「陆琛,你怎么样了,很疼吗?」
陆琛不言,只是摇摇头,只是渐渐苍白的脸上,渗出冷汗点点。
「快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待陆琛坐下后,顾念念小心翼翼的褪去男人的西装,掀开白衬衫。
那渗透到绷带上的一抹红,刺的她瞳孔一阵猛烈跳动。
「……不好,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顾念念已经慌了神,陆琛忍着痛感,皱眉提醒她,「把医生叫过来。」
「他上午的时候已经回去了!」
「药呢?」
「药倒是在,我……我这就让医生过来。」
见她作势打电话,陆琛阻止了他,「不必了,你帮我上药。」
「我?……我能行吗?」
陆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冷峻的脸庞平静如潭,似乎在等着她的动作。
顾念念有些紧张,但只能试试。
她试着剪开层层绷带,便见到了陆琛肩上的伤。
她吓得差点儿失声叫出来,赶紧抬手捂住嘴巴。
陆琛提醒,「还愣着做什么?消毒,上药,再用绷带裹起来。」
「我……我知道了。」
顾念念深呼吸,努力让那颗紧张到不住收缩的心臟平復下来,动作也儘可能的小心。
冰凉的药水刺激的他眉头再次狠狠皱起来,她小声问,「很疼吗?」
「继续。」
顾念念一边上着药,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小脸上满是愠怒。
「这个该死的老狐狸,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陆琛冷哼了一声,「他向来如此,他的警觉和心机,不愧老狐狸之名。」
「哼,之前我就应该带几个佣人用扫帚把他赶走!」
「这么一来,他就笃定了我是K先生,我筹谋了三年的计划,也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那你说,现在他还怀疑你吗?」
沉吟了片刻,陆琛的眼眸缓缓睁开,目光沉沉。
「他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但愿他打消了疑惑。」
顾念念忽然说,「对了!你不是一直以K先生的代号和老狐狸用邮件往来吗?」
「那又如何?」
「现在就给他发一封邮件,说你在夏威夷度假,在俄罗斯看熊,或者在铁力市雪山滑雪……怎么说都好,就说你不在国内,不就可以打消他的疑惑了吗?」
陆琛悠悠侧过来来,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着我?」
「顾念念,你是笨蛋么?」
她气呼呼的嘟起小嘴,「什么嘛……」
「自打出事后我就没和他联繫过,现在他刚走,K先生的邮件就到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吧好吧,我承认比头脑我比不过你。」
说着,她已经为陆琛包扎上了绷带,「呼……终于好了,你看,漂亮吧?」
陆琛望着肩上那个用绷带系成的蝴蝶结,嘴角不由得一阵抽动。
「顾念念,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
「这有什么嘛,明明很漂亮啊……」
「解开。」
「不解……」
经过这么一次试探,莫怀仁觉得,或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他开始等,等K先生的邮件,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天,邮件终于来了,而且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安好。」
莫怀仁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半天,最终,却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这个K先生啊……」
另外,在顾念念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陆琛的伤终于痊癒了,只是有些遗憾,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疤。
顾念念曾失神的用指腹摩挲着那个疤,似乎觉得有些可惜。
然而,陆琛却不以为意,他说身上有疤,才算得是男人,这是男人的印记。
这天午后,顾念念慵懒的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虽然已经入冬,但午后的日光却暖洋洋的,手中精緻瓷杯中的咖啡袅袅升腾着热息,午后的閒暇时光有些令人昏昏欲睡。
「念念!」
文宣喊了她一声,她笑着回眸,那丫头快步走过来。
「有事吗,文宣?」
「今晚的同学会,你去吗?」
「……同学会?」
「不是吧,你还不知道呢?」
顾念念摇摇头,文宣解释,「高中班长郝思文组织的,我们每年都聚的,只是你大学三年出了国,所以每次都缺了你。」
文宣的话,令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高中,确实是一段令她记忆深刻的时光。那时的她们,年轻,放纵,敢爱敢恨。
有欢笑,有泪水,还有……季维扬。
她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个一身运动装,手中捧着篮球,阳光洒落在他精炼短髮下英俊脸庞上的阳光少年。
「喂喂喂,你怎么又在发呆了?」一双手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