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得到另一条关于吉姆?莱塔斯基的珍贵消息，我猜你恐怕不会对它感兴趣了。”
我低头盯着人行道，慢慢地呼了一口气。我想说“是的，我不想知道”，可是却发觉自己开不了口。
科特没有等待我的回答，他继续说：“过去的几年莱塔斯基全家的度假地一直在换，像威斯康星、印第安纳、密西根他们都去过，但是吉姆和他老婆最嚮往的地方是一个叫玛莎葡萄园的小岛。他们就是在那儿度的蜜月。他们一直想旧地重游，但是那地方离芝加哥实在太远了。”
“有意思。”我说。玛莎葡萄园岛离波士顿比芝加哥近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你是怎么……”我注意到了科特的表情，没有继续问下去，“对了，这叫NTK。”
科特看了看他的手錶。“我们俩都该去上班了。”他说。
“今天晚上的垒球赛你参加吗？”
“当然不能错过。”科特回答。
第19节
NEC的明星人物吉姆?莱塔斯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长了张圆脸，金色的头髮，剪了个圣方济会修道士的髮型。他的脸上永远保持微笑，他的微笑永远那么个性、那么动人。他说话直来直去，从来不拐弯抹角，同时不留心机，不跟你钩心斗角，也不会有话羞羞答答，欲言又止。我喜欢他这一点。他知道我想把他挖走，也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他也从来不做掩饰，直截了当地跟我说他对我们不感兴趣。当然，他也没把这道门关死，因为他同意到剑桥纪念大道的雅特?莱根西酒店一起坐下来聊聊。
我们谈了买卖上的几个普通话题，我再次祝贺他赢得了艾伯特逊公司的订单，他则适当地谦虚了一下。接着我想探探他的口风，问他跟那家中间商符号网络公司的联繫如何。这次他推脱了一下，说那涉及商业秘密什么的。我们聊了聊他的家乡——德克萨斯州阿马里洛市，然后我告诉他“大红”苏打水是我的最爱——他也喜欢喝那玩意儿。
喝完第三杯咖啡后，莱塔斯基说：“杰森，每次见到你我都非常高兴。但是我们必须坦率地谈一谈，Entronics养不起我。”
“我们给你顶级销售的薪水。”我说。
“你不知道我现在赚多少钱。”
我儘量掩饰住我的微笑。“你工资袋里的数目只是我们付给你的一小部分。”
他笑了起来。“我希望还不至于太小。”他说。
我把我们提供的数字告诉了他，足足比他在NEC赚的钱多出了百分之二十五。此外我们还不需要他累死累活地东奔西跑。我已经事先看到了他向他老闆发的牢骚——科特提供的资料里甚至包括了几封莱塔斯基的电子邮件——说他希望减少出差的次数，在家多陪陪他的孩子们。我给出了莱塔斯基在Entronics出差时的驾车最高里程，以及相应的补助制度，此外公司还允许他随时减少行程。
“你明白，我们公司十分注重推销员的生活质量。”我说。我几乎不相信这套冠冕堂皇的话是从我嘴里蹦出来的，“按照我们提供的工资水准，你可以花少得多的时间就挣到更多的钱。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你不用出差，我是说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照看孩子们。你可以参观肯尼的冰球训练，也可以给那对双胞胎的芭蕾舞剧捧场。”
“你怎么知道……”他开始起疑了。
“这是我必须完成的家庭作业。坦白地说，我得到的命令是除非你答应加入我们，否则绝不让你离开这张桌子。”
他眨了眨眼睛，暂时沉默了下来。
“现在是你孩子成长的最宝贵的几年时间。”我说，几乎是在套用他那封给老闆的电子邮件里的每一个词儿，“他们长得很快。当然了，你得挣钱养家，但是你真的想每天那么晚才回到家拥抱他们？我希望你能想一想你失去的是什么。”
“我想过这个了。”他很小声地说。听上去他的口气已经鬆了不少。
“看吧，你可以赚更多的钱，同时又能多陪陪老婆孩子。能到‘大铁顿’国家公园度三个星期的假不比只有一个星期美妙多了吗？”我亮出了杀手锏。这也是他在给老闆的电子邮件里提过的。
“是的。”他说。他皱起了眉头，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是那样。”
“还有你干吗要在上下班的路上浪费四十五分钟，那段时间你本来可以跟孩子们待在一块儿，教他们写写家庭作业。”
“我们有所不错的房子。”
“你去过韦尔斯利吗？”我说，“盖尔不是在那儿上过学吗？”盖尔是他的老婆，当年从韦尔斯利大学毕业，“从弗雷明汉到韦尔斯利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135号公路直达。”
“有那么近？”
“埃文斯顿那所房子里有的，在这儿你都能找到。”我拿出一张房子的照片，这是那天早上我在韦尔斯利一家房地产网站上列印下来的。“超过两百年的历史。后来又增加了一套古老的农式房子。非常漂亮，是吧？”
他盯住了那张照片。“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