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道是韦尔斯利最奢侈的地段。看见这房子的尺寸了吗？你们的孩子可以在院子里打球，你跟盖尔根本用不着担心有汽车开过来。离这儿不远有一所很棒的蒙台梭利学校——那对双胞胎上的不是蒙台梭利学校吗？”
他吐了一口气。“搬家很麻烦。”他动心了。
我把另外一张纸铺到桌面上，推到他的面前。“这是我们准备提供给你的离职补助和签字费。”
他看了一下那个数目，然后连眨了两下眼睛。“这上面说这笔资助只截止到今天有效。”
“我希望留给你时间和盖尔商量，但是我不希望你把这个当成砝码，去跟NEC讨价还价。”
“他们永远不会答应给我那么多钱。”他说。我真的很喜欢他的诚实，跟他说话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那么做不会有一点儿好处。”
“在他们那儿你不是顶级销售员，可在我们这儿你是，所以我们愿意付给你这个价钱。”
“今天五点之前我必须作出决定？”
“波士顿时间。”我说，“那是芝加哥时间的四点钟。”
“哇哈，伙计。我没有……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
“你应该考虑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我说。我知道他刚刚拒绝了东芝的邀请。“有时候你就得干脆闭上眼睛往前跳。”
他看着我，可是他的视点却停留在我们中间的空气中。我能看出来他在苦苦地思索着。
“另外说一句，你知道我们这儿离葡萄园岛有多近吗？”我说，“一蹦、二纵、三跳，你就到了。到那儿玩过吗？你的家人一定喜欢死那个地方。”
我提议他回酒店房间给他老婆打个电话。我说我会在大厅等候，用我的黑莓掌上电脑打几个电话、发几封邮件。我告诉他不管世界上哪个地方的时间在我的黑莓上都能查到。当然那不是真的。
四十五分钟以后他回到了大厅。
乔迪的下巴耷拉了下去。这种表情可不是谁都有幸亲眼目睹过——乔迪张开了大嘴，好几秒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他妈棒。”他说。他盯着协议书上吉姆?莱塔斯基的签名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看向我。“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说的工资水平你同意了。”
“我以前给他的薪水他妈的比这好。你还跟他说了别的好处吧？”他猜疑道。
“都是你知道的。我想只能说是他终于被我们打动了。”
“嗯，”他说，“干得好。”他把两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抓了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很欣赏。”
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高兴。
第20节
星期五的午饭过后，我回到了办公室，发现语音信箱里有一条乔迪的留言。他叫我下午三点钟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我立即打电话给米兰妮，向她确认了这件事。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我不停地打电话、写文件，可脑子里始终迴响着乔迪的那两句话。我希望能从他的话音儿里琢磨出个一二来，猜猜迎接我的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差几分钟三点的时候，我穿过走廊来到他的办公室。
“妙啊。”乔迪说。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而是站着的。在他的旁边站着田中吉，那对厚玻璃片后面的眼睛就像一双死鱼眼。“更有才华的人最终胜出。我们新任的销售副总裁，恭喜你。”
乔迪伸出了一隻手，似乎是极不情愿地和我的手握在了一起。他袖口上的金色印花大字闪了几下。吉没有跟我握手，而是照旧朝我轻轻地鞠了一躬。他不知道如何跟人握手，当然我也不知道怎么鞠躬。我们俩都没有微笑，显然吉根本不会微笑。而乔迪倒似乎是一反常态，对我毕恭毕敬，好像有人在后面拿枪顶着他的脊梁骨。
“谢谢。”我说。
“请坐。”乔迪说。三个人都找了位子坐下。
“我希望能告诉你这是对你成功的回报。”乔迪说，“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你打了好几回胜仗，真正的大胜仗，好像你的好运气都凑到一块儿了。收编莱塔斯基这一仗尤其打得漂亮，坦白说我当初以为你打不赢。当然，重要的是，我不能把只会坏事儿的人放到这个位子上。我需要真正信得过的人。不能像加里森，有活儿不干跑去约会。还有特利弗，富达投资这样的客户都给丢了。帕维林集团的合同不签，倒有打高尔夫球的兴致。”
“哦，我喜欢迎接挑战。”我说。当我听见这话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把午饭吐出来。
“的确是个很大的挑战。”乔迪说，“你还不知道，现在你一个人要做琼和克劳福特两个人的工作。好，我想吉君还有几句话要说。”
田中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最好的祝贺……对你。”
“谢谢。”
“你有非常……重……工作去做。”
“什么工作？”
“重……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