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特利弗开车之前喝酒了？”福瑟斯问道，“我记得特利弗没那么爱喝酒。”
当然了，没人说得上来。
“法医一般都会化验血液里的酒精成分。”法斯蒂诺说，“《犯罪现场》里经常这么演。”
“我看不太可能。”莱塔斯基说，“我是说，虽然我不如你们了解特利弗，和加里森更不熟，但是要知道他们是去打篮球的。他们不会在比赛之前把自己灌醉。喝酒的话，打完球儿以后不是更有可能吗？至少比之前喝更说得过去。”
“加里森可是个酒鬼。”法斯蒂诺说，“最爱去晚会。”
“我还是那句话。”莱塔斯基说。
大家都点了点头。阿兰德的确不太可能喝了酒，否则没有道理。
“我知道他爱开飞车。”福瑟斯说，“开得真叫快。但是他技术很好，知道怎么开。车子怎么会失去控制呢？昨天晚上没下过雨，对吗？”
莱塔斯基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路上有浮油什么的？”福瑟斯说。
“我走过95号公路，”莱塔斯基说道，“看不到哪块地方有漏油。”
“谁见过他老婆？”那个最年轻的推销员——德韦勒说。
“是个火辣女郎。”法斯蒂诺说，“金髮碧眼，胸脯很大。特利弗能娶什么样的人？绝对跟你想的差不多。”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大家的脸上全是不满的表情。“对不起。”
“他们还没有孩子，感谢上帝。”莱塔斯基说。
“感谢上帝。”我说。我一直在听他们说，自己没有开口。我绝对不能冒险把我的看法说出来。
“会不会是机械故障什么的？”德韦勒说。
莱塔斯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想什么都有可能。”
“阿兰德太太一定饶不了保时捷公司，保时捷要吃官司了。”法斯蒂诺说。
几分钟过后，大家排着长队出去了——每个人都有电话要回。法斯蒂诺留在了后面。
“我说，”他试探着说了一句，“再说几句特利弗的事儿？”
“怎么？”我说。
“我知道你不想说别人的坏话，但是我得说。我讨厌那个混蛋，这你知道。我猜你也跟我一样。”
我没有答话。
“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他还没坏到那个分儿上。加里森也是，儘管让我喜欢他比喜欢特利弗还难。”
我勉强点了点头。
“还有，嗯……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不近人情，但这事你躲不了——你打算把他们俩的买卖交给谁做？”
在电子邮件的时代，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琼?图里克就从达拉斯给我发来了邮件。
“听到特利弗?阿兰德和布莱特?加里森的消息我感到非常遗憾，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我怀疑Entronics是不是中邪了，但愿这么说不会显得太迷信。”
或许她说得有点道理。
午饭时间，我在员工自助餐厅找到了公用电话。这年头公用电话很少有人用，尤其是在写字楼里，谁没有手机跟座机呢。
我已经下定决心给警察局打电话。
我本来是想打一个匿名犯罪举报电话，可奇怪的是，麻萨诸塞州警察局竟然没设犯罪举报电话。我在他们的网站上查到了恐怖袭击举报电话、纵火举报电话、司法逃逸举报电话、汽车偷盗举报电话、募捐欺诈举报电话，甚至还有个止痛片——盐酸羟考酮控释片滥用举报电话，可就是找不着最应该出现的谋杀举报电话。
所以我只能给那位在网络消息里出现的州警官——肖恩?麦卡菲打电话。此人不在州警察局的驻地康科德城，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A总部。不过我怀疑他早把这个案子扔下了。
我不想让警察追踪我的电话。如今警察可以追踪到任何一部电话，哪怕是手机。如果他们追踪我的话，顶多也就查到弗雷明汉Entronics写字楼员工自助餐厅的一部公用电话。
“我是麦卡菲警官。”一个粗嗓门说道，南方口音。
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电话亭是在自助餐厅的外面，靠一扇门和自助餐厅连在一起。但我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只把语气装得底气十足。“麦卡菲警官，”我儘量若无其事地说，“你在调查一起昨晚发生在沃尔瑟姆95号公路上的车祸对吗？出事的是一辆保时捷？”
对方的声音警觉了起来。“是的，怎么？”
“我有一条消息要提供。”
“你是哪位？”
我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了。“我是司机的一个朋友。”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还是司机的名字？“恐怕我不能提供我的名字。”
“你有什么消息？”
“我认为可能有人在保时捷上做了手脚。”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么认为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那位司机跟一个人有过节。”
“有过节。你的意思是有人开车把死者的车子挤出了车道，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