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刚却很快移开了目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阎良来到大堂门口,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道:「何人击鼓鸣冤?」
男子调转方向,朝着阎良跪拜,道:「回大人,是小民击鼓鸣冤。」
阎良看向霍刚,道:「这院中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清早下官接到报案,说五华山上有人被害,下官便带着人前往查看,发现了这具尸体,便将其带回衙门。不曾想这死者,竟是他的兄长。」霍刚边说边朝报案的男子看了看。
「这么巧?」阎良看似有些惊讶。
「这只能说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阎良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将人一併带进来吧。」
「是,大人。」
阎良转身进了大堂,霍刚挥挥手,让人将尸体抬了进去,那跪在地上的男女,也在差役的推搡下进了大堂。
林西看了看杨潇,笑着说道:「看模样这位阎大人是刚刚下朝,有一点我十分不解,刑部衙门那么多官员,为何偏偏等阎大人下朝后审理?」
能上朝的都是朝廷高级官员,至少是五品以上,而刑部侍郎是三品大员,之下还有许多官员,可听围观人说这男女被抓来好一会儿,却无人问津,只等到阎良下朝才审理,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杨潇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主子的意思是这案子有不妥。」
林西笑了笑,道:「是否不妥,进去瞧瞧便知。」
杨潇点点头,跟着林西一起进了大堂。
阎良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道:「你们两个是……」
杨潇掏出令牌,道:「阎大人不认得我?」
阎良愣了愣,仔细打量着杨潇,随即说道:「你……」
杨潇打断阎良的话,道:「正是肖虎,阎大人记性真好。」
阎良眉头微微皱了皱,仔细瞧着杨潇,确定他的身份后,慌忙看向林西,在仔细辨认后,不禁变了脸色,刚要说话,就听林西说道:「阎大人好久不见。今日得閒,我与肖大人去五华山游玩,没想到竟遇到了命案,便跟着回来瞧瞧,阎大人不介意吧。」
「不介意,自然不介意。」阎良明白林西是不想暴露身份,慌忙说道:「来人,给两位大人搬把椅子来。」
「是。」
由两名差役搬来了两把椅子,分别放在了杨潇和林西身边。林西坐在了上首,杨潇坐在了下首。
霍刚看出其中关窍,低垂的眼神晦暗不明。
焦战从角落里走了过来,躲在了大堂外的人群中,儘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林西发现他。
待林西坐下,阎良摸了摸惊堂木,拿起来轻轻拍了下,底下这位身子孱弱,万一惊吓到有个好歹,他可承担不起。
「堂下何人,因何击鼓?」
男子答道:「草民张大贵,是城东富贵绸缎庄的二掌柜。击鼓是为状告张李氏与人通姦,谋害草民大哥。」
「张李氏何在?」
张李氏『呜呜』叫了两声。
「来人,鬆绑。」
阎良话音落下,便有差役上前,解开了两人身上的绳索。
张李氏一得自由,连忙喊冤道:「大人,民妇冤枉,冤枉啊!」
张大贵打断张李氏的话,道:「你哪里冤枉,那么多人看着,你和这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真是不知廉耻!」
张李氏哭着说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更没有杀害老爷!」
见林西微微蹙眉,阎良连忙拍了拍惊堂木,道:「肃静!」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阎良看向张大贵,道:「你说张李氏杀害你兄长,可有证据?」
「回大人,草民捉姦时,并不知兄长遇害,故而并未搜查房屋,大人不妨派人到张府查一查,一定会有发现。」张大贵说的信誓旦旦。
阎良看向霍刚,道:「你带人去瞧瞧。」
「是,大人。」霍刚领命,叫了两个人,转身离开了大堂。
林西看向杨潇,无声地说了句『跟着』。
杨潇点点头,看向门口的锦衣卫,锦衣卫会意,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的默契被焦战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曾几何时他们也有这样的默契。
同样关注他们的,还有公堂上坐着的阎良,有些不明白林西为何对这起案子这么感兴趣。
「若阎大人不介意,不妨让我来问一问。」
林西突然发了话,阎良连忙应声,道:「自然,公子请问。」
林西看向张李氏,道:「张李氏,堂上的尸体你可认得?」
张李氏看了过去,哭着点点头,道:「回公子,民妇认得,他就是民妇的相公张大富。」
林西接着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何时?」
「是在昨日下午,老爷回家了一趟,拿了五百两银子,匆匆忙忙出了门。」
「大约什么时辰,他可有说拿银子作甚?」
「约莫申时中吧,民妇问过,可老爷走得急,什么没有说。」
「那他离开以后,可有再回府?」
「民妇每日戌时便已歇息,老爷常有应酬,每每很晚才回来,我们又不在一个院子里,所以民妇不清楚老爷之后的行踪。」
「昨晚你戌时回房歇息后,可有发现不妥?」
「民妇少觉多梦,每晚歇息前,都会喝一碗安神茶,昨晚也不例外,喝完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等民妇醒来,房间里站了许多人,小叔疾言厉色,说民妇与人通姦,可民妇对此一无所知。大人,民妇说的句句属实,民妇愿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言,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