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进了城门,缓缓走在街道上,迎面走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的人面冠如玉,英气逼人,只是浑身散发着閒人勿进的气息,让人只能远观,而不敢近前。此人正是刚刚下朝的焦战。

杨潇看到是他,眼神闪了闪,若无其事地错开目光。

马车从身边驶过,焦战似是发现了什么,勒住马头停了下来,转身回看马车的方向,随即翻身下马,将马匹交于随侍,迈步跟了上去。

马车来到刑部衙门前,林西在春喜的服侍下跳了下来,见衙门口闹哄哄的,围着许多人,他好奇地走了过去,探头往里看去,只见里面跪着一男一女,两人衣衫不整,形容十分狼狈。

耳边传来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声。

「哎呀,居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就该浸猪笼!」

「是啊是啊,这样的婆娘就不该活在世上。」

……

林西看看前面的老丈,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问道:「老丈,这里发生了何事?」

老丈打量了打量他,答道:「这女子是绸缎庄张掌柜的正妻,这男子是她的姦夫,两人在苟且时被二掌柜捉姦,便绑来了衙门。」

「通姦?」林西再度看向地上跪着的男女,道:「他们认罪了?」

「大人不在,还没审呢。二掌柜说男人已经认了罪,可女子死活不认,说是被冤枉的。唉,真是世风日下,竟干出这等事。」

虽然林西经过了乔装改扮,但焦战还是在看他的第一眼时,便认出了他的身份,站在街对面静静地注视着他。

就在这时,差役抬着尸体来到衙门口,霍刚大声呼和道:「闪开!别挡路,不要妨碍公务!」

众人纷纷回头,见差役抬了具尸体,慌忙向一边躲去,唯恐沾染上晦气。林西自然也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差役将尸体搬进衙门。

恍惚间,林西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当他再次看过去时,那里已没了那人的踪影,他微微皱眉,心里泛起了嘀咕,「不是吧,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晚上缠着我就算了,这好不容易出趟门,也能遇上?」

林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走进院子的差役,只见他们路过跪着的男女时,那个瘦高的差役脚下一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抬着的担架脱手,担架上的尸体摔了出去。

「大哥!」

就在众人被这一幕惊住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站在男女身旁的中年人,朝着尸体跑了过去,脸上满是悲痛之色,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霍刚似是回了神,走到男人身边,问道:「你认识他?」

男人呆呆地看了一眼霍刚,眼睛慢慢恢復清明,转身朝着跪着的女人走了过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道:「贱人,你不仅与人通姦,还害死我大哥,今日我便杀了你,为大哥报仇!」

女子被打得脑袋歪向一边,满是泪痕的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清晰的指印,想要说话,却被布堵住了嘴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见男人扼住了女子的喉咙,林西转头看了一眼杨潇,杨潇会意,三两步上前,攥住男子的手腕甩向一边。

男子踉跄了两步,才算稳住身形,愤怒地看向杨潇,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多管閒事?」

「锦衣卫。」杨潇将令牌置于男子面前,冷声说道:「国有国法,怎容你滥用私刑。」

男子的眼底闪过慌张之色,道:「大人,这贱人不仅与人私通,还杀了我大哥,草民实在气愤,所以才动了手,还请大人恕罪。」

杨潇淡淡地扫了一眼女子,道:「你怎知是她杀了你大哥,有何证据?」

「昨日大哥与草民说好,晚上会去我的住处对帐,顺便喝几杯。可草民等到半夜也没等到大哥,以为是大哥临时有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晚上草民做了个噩梦,梦中大哥满身是血,说他死得冤。草民被吓醒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便急匆匆赶到到大哥府上,然后就发现这个贱人竟然和男人私通。定是大哥发现了他们的姦情,被他们杀人灭口。」

林西出声说道:「也就是说你并未亲眼看到他们杀人,是吗?」

「这位是……」男子打量着林西。

杨潇微微皱眉,道:「回答他的问题。」

「是,大人。」男子连忙应声,看向林西道:「草民虽未亲眼看到,但一想便知定是他们所为。」

「一想便知?」林西脸色冷了下来,道:「若人人都像你这般,那置林国律法于何地?」

男子见状慌忙跪倒在地,道:「大人,草民是激愤之下一时妄言,还请大人恕罪。」

焦战看着林西,和三年前的他相比,依旧冷静睿智,只是多了几分威严,这是久居上位的人,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息,便是他的容貌被脂粉遮盖,也能轻易成为焦点。

「谁啊,在大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林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大叔出现在眼帘,他穿着常服,一看便知是刑部官员,不过具体是哪一个,林西还真认不得。

林西不认得,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杨潇认得,靠近林西低声说道:「这是刑部右侍郎阎良。」

林西转头看向霍刚,目光正巧与他对上。他淡淡地与他对视,眼底平静如水,不带丝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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