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日殿下也已十六,殿下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不知殿下心中对另一半可有什么期许?」
林西认真想了想,道:「对太子妃,我确实有几分期许,容貌中等便可,但性情要好,温良贤淑,最好事事都听我的。要读过书,有些学识,这样才能有共同话题,但心不能太大,将来我要操劳国事,实在没精力再去管后宫那摊子事。」
焦战听过眼睛闪了闪,紧接着问道:「就这些?」
林西被问得一怔,随即回想方才说的话,并未察觉有何不对,但看焦战的神情,他又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道:「最重要的便是这人要我看着喜欢,否则即便符合所有条件也无用。」
焦战点点头,道:「殿下说的极是。」
两人正聊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春喜带着名内侍走了进来,行礼道:「主子,方才奴才问过了,给国公府的礼物确实被遗漏了,奴才斗胆将礼物带了过来。」
林西看了看托盘上的礼盒,心中有几分好奇,道:「那便当面给都督便是。」
「是,主子。」
春喜转头看了看内侍,内侍会意,端着托盘来到焦战身前。
焦战将礼盒拿了起来,掂量了掂量,分量着实不轻,道:「殿下,臣心中好奇得很,不知能否打开看看?」
「既是送与都督的,那都督自行处置便可。」正好他也想看看。
焦战将礼盒打开,入眼的东西让他一愣,里面是个透明的球,球里有银色的东西在流动,球上缠着一条透明的蛇,只是这蛇并不是人们印象中凶狠又阴森的模样,反而十分可爱,尤其是那双懵懂的大眼睛。
焦战忍不住将水晶球拿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瞧着。
林西看得一愣,这是他给自己做的水晶球,废了好大的功夫。这蛇的模样也是依照梦中的那条蛇做的,里面的银色物体是水银,他好不容易弄到的,可谓是世上独一份,没想到春喜竟然拿这个充当礼物,不禁一阵肉疼。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说不是,否则就真是自打自脸了,只能恨恨地瞪了春喜一眼。
春喜被瞪得一愣,库房里的礼物都清空了,剩下的都是残次品,他找了半晌才找到这一个,所以便拿了出来,难道他拿错了?
焦战越看越喜欢,道:「此物是殿下亲手所做?」
「是。」林西是越看越肉疼。
「为何是蛇?」
太子送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焦战自然一清一楚,每个大臣的礼盒上都写着小字,比如说甄礼和乔呈,十分有趣,可他的盒子上却没有。
「我也想知道。」林西在心里嘀咕,脑子却急速运转,道:「不为何,就是觉得都督性子冷清了些,与蛇给人的印象相仿,可都督又不似蛇的阴险狡诈,故做的可爱了些。若是都督不喜,那便留下,改日我再给都督做一个。」
「不必,臣十分喜爱,多谢殿下盛情。」
「盛情个茄子!」林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哀嚎道:「我的水晶球,我的水银!春喜你个败家玩意,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林西假笑,「都督喜欢便好。」
焦战想将东西装回,却发现上面印上了指印,微微皱了皱眉,小心地用衣袖擦拭,擦干净以后,又用衣袖裹着将水晶球放回礼盒中,一番动作足见其小心翼翼,以及对水晶球的喜爱。
「这下可真的要不回来了,唉。」
春财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包,看那分量怎么也有半斤茶叶,这可都是贡品好茶,别说京都,就是这皇宫也没几个人能喝得到,想买都没地买去,这下他可是亏大了。
「主子,茶叶已经备好。」
「一併给了都督便是。」
由于亏得太多,林西没控制好表情,被时刻关注他的焦战看了去,在怔忪了一瞬后,垂下了眸子,敛起眼底的笑意,道:「多谢殿下。」
见焦战将茶叶收下,林西忙说道:「时辰已然不早,我也该去御书房觐见父皇,就不留都督了。」
「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好走不送。」
未免林西恼羞成怒,焦战也就没再多留,起身道:「那臣告退,改日再来探望殿下。」
「都督身上有伤,还需好生静养,且我身份敏感,与都督交往,恐会落人话柄,还是避嫌得好。若是都督实在寂寞,我今日便和父皇提及都督的婚事,年后保证让都督抱得美人归,如何?」
「我现在有父皇罩着,还能让你翻了天去,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所言极是,是臣考虑不周,臣以后多加注意,定不给殿下招惹麻烦。至于臣的婚事,皇上为国事日夜操劳,臣不能为皇上分忧,已是十分惶恐,怎能再以此事烦扰?不过殿下一心为臣的心意,臣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
与之前的变脸不同,这次的焦战十分淡定,一番话说的更是滴水不漏,还真是让人佩服。
「既然都督如此说,那此事就先作罢,若都督哪日再觉得寂寞,便让人带个话,本宫定为都督寻个美貌娇妻回府。」
「臣……告退。」
「春财,代我送送都督。」
「是,主子。」
看着焦战出了大殿,林西转头看向春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把水晶球给他了?你知道那个有多贵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