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征摸了摸马的脊背,看见马屁股后面打了夏南军的标记。
这是正宗的军马,想必比一般的马要好些。
郁征让人带着马去贡田里耕地。
挽马拉车拉犁都不在话下,力气大,动作熟练,干一天的活,脾气仍然很好,并且很勤快。
除了吃得多些,这种马几乎没有缺点。
郁征很喜欢这种马,让人给挽马们结结实实餵了一顿青粮粮草,将马还给左行怀。
邢西崖打听到了挽马的情况。
挽马相对于耕牛来说,确实不太贵。
郁征带人亲自看过后,买了十匹健壮温驯的青壮挽马,其中公马、母马各五匹。
公马骨架大,力气大,干活是把好手。
母马三年能怀两胎,干活也不错。
母马要贵得多,郁征本想多买些,奈何银子确实不凑手,只得暂时作罢。
贡田正在休养,恢復地力。
郁征暂时没打算在上面种些什么。
他带人看了一圈,决定先将贡田里的水沟清理一遍。
邑涞郡雨水多,贡田中除了河流之外,也有大大小小的沟渠,这些沟渠用来引水灌溉。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很多年的原因,沟渠里面挺多淤泥,有好几条沟都已经淤塞了,水量很少,基本失去了灌溉的作用。
郁征决定趁着农閒的时候,把这些沟渠淘洗一遍,顺便加高沟渠两边的堤坝。
除了沟渠之外,河底的淤泥也可以掏一遍。
河底挖深一些,来年春天涨水,河水才不会漫到田里。
贡田上原本配套的沟渠也不太科学,有好几条沟渠要改一下道,这样才能兼顾到更多的农田。
此外,水田和旱地对沟渠的要求不同,这里也可以重新设计。
有了牛和马,他们的活干得很顺利,除了天气冷一些之外,辛苦倒是不辛苦。
郁征使唤了底下人多干活,干脆拿了一百银子出来,给手底下人加餐买棉袄,每个人还多发了月俸。
郡王府的人干活本就积极,郁征这一番操作,底下人士气大振,没用几日,真把贡田里的两处河道淘洗了一遍。
这河里的淤泥也不知道淤积了多少年,都快有人腰那么深了。
他们清了一轮,清出许多淤泥,河堤都堆不下。
掏出来的淤泥很是肥沃,郁征仔细看过,见淤泥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便叫人弄到农田里肥田。
贡田那么多年没有人认真打理,地力稍微薄了些,多铺点淤泥,好好养养。
左右农田就在隔壁,也不麻烦。
有这批泥,明年肥料都可以省些。
除了淤泥,他们在河里还淘到了许多河鲜,包括河虾、河蟹、蚬子、河蚌、黄鳝等,都是好东西。
这些河鲜被送到厨房,加点辣子一炒,再配两坛子酒,滋味好极了。
众人劳作一天后回到府里,吃着河鲜,喝着小酒,吃喝完毕再结伴到府里的澡堂泡个澡,堪称神仙日子。
因此,冬季的劳作比其他几个季节还重,但府里谁都没有意见。
郁征带着手底下人忙活起来。
有事情做之后,他的身体反倒好了一些,虽还未大好,但短时间内也不至于进一步恶化。
这天傍晚回府上,他听说左行怀给他送了药材,还挺惊讶。
伯楹说,左行怀不仅送了药材,还送了一车,其中有两大水囊鹿血。
郁征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里面有什么?」
伯楹笑了起来:「回殿下,是鹿血。鹿血很是温补,估计是左将军特地打了野鹿取的,要不我去温了,殿下尝尝?」
郁征迟疑:「喝生的?」寄生虫可不是开玩笑的。
伯楹:「生的要好一些,煮熟了喝也可以。」
郁征敬谢不敏,严肃道:「不要吃生食,还是煮熟了喝。」
伯楹笑:「那晚上让厨房做个鹿血锅子,再炒两盘鹿肉过来。」
这个郁征没什么意见,为了治病,他这阵子喝了不少苦药,区区食补压根不在话下。
再说,他们府里的厨子都已经练出来了,鹿肉是好东西,应该不会做得难吃才是。
在郁征的期待下,晚饭伯楹果然送来了三道与鹿有关的菜——鹿血煲,炙鹿肉,爆鹿肝,剩下的那道汤也是温补的汤,味道都很不错。
郁征吃了,还吃撑了。
可能因为吃多了,他晚上一直燥热不安,到了平常入睡的时间也不太睡得着。
他盯着窗外的繁星,在床上翻来覆去。
身体实在太燥了,燥得他恨不能出去洗个冷水澡。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鹿血真的有用,不仅有用,效果还不错。
郁征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到下半夜,实在难受,他一脚蹬了被子坐起来,穿上大氅去屋外。
天上繁星点点,月色却很暗淡。
郁征还是能感觉到那纯粹的月华。
这次他不敢大肆引动,只能轻轻勾动。
月华似乎也认得他,对他极为亲近。
他轻轻一引动,活泼的月华便绕到他手上,在他手心里凝成了圆润的月露。
随着月露凝结,他身体的燥热也平復下来,越发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