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贺时颐双目赤红,朝他逼近后大手扣住他的脖子,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句话:「沈清安,你敢离开孤?」
阴冷的语气让陈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真是疯子。
他活动了下身体,下床准备喝点水,骤然看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何时来的贺时颐。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陈川极其不喜欢这种搞突袭的行为,挤出一抹笑:「陛下来了怎么也没人告诉我。」
「看你睡得熟,孤不忍打扰。」贺时颐淡声开口,食指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桌面。
他脸上表情太过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川喝了一口茶,望着放在桌上修长好看的手指,不禁猜测贺时颐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和他睡觉?还是单纯想见他?又或者是过来质问他白天发生的事儿?
陈川走到他身侧,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贺时颐手指一顿,紧接着语气毫无起伏地问了句:「白日为何将斗篷留给许宿白?你喜欢他?」
第13章
留斗篷就是喜欢?那他们天天睡觉岂不就是爱得死去活来了?
生怕贺时颐下一刻就问自己不喜欢许宿白喜欢谁,陈川赶忙坐下,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不是,我不喜欢他。」
「至于斗篷,我当时以为许公子喜欢,我又用不上,他想要就要了,不想和他纠缠便留下了。」
贺时颐一言不发,也不看看陈川,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川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顿时抱住他的手臂说:「陛下日日陪着我,我就算有喜欢的人,也应该喜欢陛下,怎么会喜欢他。」
等等。
许宿白是他的竹马,按理说就算是质问,不应该是自己质问他和许宿白的关係吗?怎么如今成了贺时颐质疑许宿白和他了?
陈川反应过来,当即鬆开手,拿起茶盏把玩着说:「陛下莫不是因为许宿白和我说话吃醋了?」
贺时颐偏头看向他,眼神淡淡,毫无波澜:「孤吃醋?」
明明是一个反问句,那样的眼神和表情却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孤不可能吃醋。
陈川垂眸直直地盯着茶盏里的茶:「陛下没有吃醋吗?」
「吃谁的醋?」贺时颐沉默片刻,倏然笑了。
陈川很怕贺时颐笑,特别是这种时候这种意味不明的笑。
他放下茶盏,歪着脑袋跟着笑了笑:「陛下从小和许宿白一起长大,自然是吃我靠近许宿白的醋了。」
没说对。
在看到贺时颐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陈川脑中警铃大作,自然也没有去问贺时颐难不成是吃自己醋的这种废话,巧妙地转移话题:「夜深了 ,陛下该歇息了。」
「你在赶孤走吗?」
火光被风吹得摇曳不停,男人的脸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只有阴鸷的眉眼隐约可见。
陈川在房间里踱步道:「没有,我是问陛下要一同歇息吗?」
贺时颐站起身。
他比陈川高太多,这么一起身,陈川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碾压下去变成了小矮人一样。
压迫感随之而来,逼得人无处可逃,陈川转身往床上走去,不愿意和站着的贺时颐距离太近。
他坐在床上,才注意到贺时颐站在不远处没有跟过来,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陈川:「陛下,一起睡吗?」
话说出来才觉得像是某种邀请,他立刻闭上嘴。
贺时颐停在他身侧,垂眸看他。
陈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被褥一蒙直接闭眼。
贺时颐很快躺下,伸手揽住他的腰。
隔着一层衣料,手上的温度极为清晰,陈川身体一抖,反射性按住贺时颐的手。
「陛下……」他轻声开口,「我怕痒。」
意思是你别搂着我腰。
贺时颐没有说话,大手依旧贴在他的腰侧。
陈川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拿开,瞬间被翻身压下。
「怕痒?」年轻的帝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孤怎么不知道?」
他唇角的笑意少到几乎可以忽略,眼眸暗沉宛如深海般,陈川避开视线,挣扎着想滚到里面一点,却被握住手腕。
「沈清安。」贺时颐悠悠地开口,「是你让孤过来一起睡的,现在躲什么?」
低沉磁性的嗓音听得人耳朵都酥麻起来,陈川莫名红了脸,想甩开他的手,不料被抓得更紧。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他皮肤上轻轻摩挲着,明明不算什么的动作,在此刻却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陈川偏头争辩道:「我说的是同睡一张床,并不是陛下以为的那种意思。」
「孤哪种意思?」贺时颐反问。
陈川见他微微眯起眼睛,感觉到危险,没办法往里面滚,便往被子里缩去。
不过片刻就被贺时颐看穿他的想法,微微俯身低头靠近。
太近了!
脑子里仿佛有一万个小人在尖叫着,陈川脸颊滚烫,心跳速度快到根本无法克制。
俊脸越来越近,呼吸彼此交缠,在薄唇贴过来的那一刻,陈川迅速扭头避开了那个吻。
挣扎毫无作用,薄唇落在了他的喉结处狠狠一咬,陈川疼得弓起身子,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心里不断叫骂起来。